伊斯蘭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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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訇是教門的柱子
2002.1.18  3:09:14 PM    (本文原革載《穆斯林通訊》) 馬玉明  閱讀17810次
 
      ——對於一次談話的印象
  在中國,對於教門的前途,有些人悲觀一點,有些人樂觀一點。
  悲觀的說法是世事到了臨尾了,教門變得嬴弱了,有太多年輕人不願進寺門了。更進一步的表現是人群不斷分裂,管理持續渙散,道德淪喪,犯罪分子增多。阿訇的聲音變得微弱而空洞。
  樂觀的說法是文化人的信仰變得堅定了,教育被普遍重視了,開放的環境讓人對知識的追求更加迫切了。從城市到鄉村,各類學習班和婦女的學習熱情空前高漲,一些年青有爲的伊瑪目將不同派別的人凝聚在一起。沒有理由四顧徬徨,駐足不前,懷疑失望。
   無論是悲觀還是樂觀的論調都很難盡述教門的情況,或者此二者所說的就是一枚硬幣的兩面。
  教門的前途問題實際上就是我們所遵守的價值體系在我們的生活中體現出的作用和意義大小的問題。爲什麽進寺門的人越來越少?爲什麽學習的熱情又如此之高?是什麽讓他們棄之不顧?又是什麽令他們趨之若鶩?不研究等等的問題便無以作答。
  那麽,應該由誰來研究並回答這些問題呢?
  應該是阿訇們。
  在清真寺高懸的牌匾上,在搬請阿訇的帳子上,“爲主揚法,替聖傳道。”八個大字足以闡明阿訇們的祟高地位和肩負的責任。
  在本世紀結尾的當口,我們有必要也有理由對這一認識作更進一步的梳理和思考。尤其是當今年尊貴的“拜拉特”夜晚,我們有幸和七八位被某機構稱之爲“骨幹”的年輕阿訇們座談時,他們的思考更加深了我們的思考。聯繫到這兩年來那些曾經和我暢談過的阿訇們,他們所共有的凝重神色和危機感幾乎構成了我們這個時代教門的底色。
  那晚,談話是從一則消息開始的。消息是從某會議中一位基督教的牧師那媔ヮ茠滿C
  牧師說,前不久蘭州有兩家回民加入了基督教。當時聽到這一消息的幾位元阿訇“感到一陣痛心。”
  以此爲開端,本報伊瑪目馬光月阿訇(蘭州新關清真寺教長)對衆阿訇提出了三個問題。
  現在,清真寺埵~輕人越來越少,甚至有些人棄教而去,大家爲此痛心疾首,怎麽樣改變這種現象?
  傳統的經堂教育是否應及早地與學院制相結合,清真寺是否應更多地注意國外學習回來的人?
  除了開學一途之外,滿拉們的出路在那堙H滿拉們應具備什麽樣的素質?
  這三個問題涉及宣教方式,教育機制和教育目標,可以說是關乎教門的根本問題。當晚的阿訇們主要談到的是第一個問題,對於教育機制和教育目標言之甚少。或許是這個題目太大太難談太事關重要吧。
   阿訇們各有各的傳教招數。
  甘肅的河西走廊歷史上曾是穆斯林商賈往來的重要通道。武威、張掖、酒泉等重鎮多有穆斯林居住。但自晚清的民族清洗颱風掃過之後,穆斯林便所剰無幾,教門於今尢爲薄弱,工作難度自然較大一些。張掖的馬奎阿訇說他每次都要將主麻上演講的內容列印出來,然後發給各個家庭,主要的還是一些基礎知識。他說:“儘是油往油缸堬I,我們要勸的人更應是在寺外的那些人。”每年的寒暑假他都要發出一封致家長的信,信中會談到怎麽樣鞏固下一代信仰的問題,這樣大部分家長都會適時地將孩子送到寺堥蚞Е腄C學習班結束後,孩子們起碼都會背一些常誦的“素勒”。
  在武威,穆斯林散居得非常厲害,而寺只有一所。如所周知的那樣,穆斯林一但打破了環寺而居的格局,生活上就有許多不便。針對這一情況,他們先是在1997年辦起了一所女校,讓婦女們有一個集中學習的場所,隨後,在齋月來臨之際,寺堣壑F好幾批人挨家挨戶地去動男人們去寺娷妨禲A武威伊協的馬俊福副會長說他們“一家都不落下,至少要讓他是一個齋回回。”他擔心因爲散居和其他一些原因,比如與異教通婚會使穆斯林喪失信仰,因爲年輕人不進寺也接觸不到伊斯蘭教的知識,談不上信仰建設,最終會被燈紅酒綠的文化所俘虜。
   金昌是一個工業城市,那堛瑪p斯林來自各地。寇會彥阿訇就是從平涼搬去的。當問及對於年輕人的看法時,寇阿訇斷言:“他們離教門近了。”他說他的“瓦爾茲”幾乎沒有講給老年人聽,主要是針對年輕人。換言之,他在寺內的演講主要運用的是現代語,這很適合年輕人。他認爲十五歲以上的年輕人在教門方面的知識主要來自清真寺。每年的寒暑假除了不同層次的學習班外,那些在外地求學的青年都會來找阿訇暢談各自的經歷和思想。寇阿訇“經常跟他們打攪”,因爲阿訇在傳授給他們教門知識的同時也要從他們那媥Е艉@些漢語知識。
  河西的情況就是城市的普遍情況,鄉下是不是好一些呢?
  來自臨夏地區的馬自錦肯定地說:“我們鄉下的教門比你們城堛漲n。”他所在的鄉下是一個有17個小坊參加聚禮的大坊。言談之中,你能感到他的自豪。除了有17 個坊參加聚禮的頗爲壯觀是這堭衁蠾n的標誌外,八九歲的兒童作禮拜的很多也是教門好的表現。馬阿訇對於獨生子女的教育頗有前瞻性,他認爲過去那套打竹板的教法應換成循循善誘法,以便在他們幼稚的心靈上紮下“伊麻尼”的根子。他說:“城市的干擾太多,卡拉OK呀,舞廳呀把年輕人都拉了進去。城市在經濟發展上好,在教門上有危害。”
   許多阿訇都是這種城市有害論的支持者。從以上的談話中我們可以看到在教門的傳播大部分阿訇是盡力的,但由於種種原因,伊斯倆目與時並進的觀念在他們有些人上是淡薄的。面對變化多端的生活,他們往往處於極其被動的位置。
   城市有害論的反面就是越窮越教門的觀點。在苦甲天下的隴中地區有一處四面重山的小村莊叫羅家溝,“60多戶人,基本上沒有初中生,因爲窮”。32歲的馬明章阿訇是一個初中生,他在描述溝堛漸穻s狀態時,幾乎忘了自己的學歷。“教門好著哩。”他說,“沒電視也沒干擾,我用高音嗽叭講,都聽得。”每天昏禮之後他要召集孩子們學習,溝堻B於一種自然而然的不被打攪的狀態。這似乎是越窮越教門的有力佐證。與之相類的許多地方,人們仍在爲諸如電視能不能看的問題爭論不休,有些阿訇囁聲謹言,有些則“斷得很厲害”。在一些大鎮或交通要衝,電視天線已經比比皆是,甚至有些青年對於禮拜、封齋等功課已經滿不在乎,阿訇卻也無能爲力。這似乎是越窮越教門的又一佐證。
  然而,窮是痛苦的。
  有一位平涼的老人曾經給我詳細地算過一年當中用於幹“爾麥堙赤漱銗X,人均水平已近不堪了。對於一個小坊上的坊民而言這可算作各類負擔之外的負擔,瞭解到這一點很令人震驚。就此,我當晚向來自平涼的兩位靦腆的阿訇再次求證時,他們點了點頭,說在有些地方的確是嚴重的。按照老規矩,他們還吃著每家每戶的派飯,宣教也就在吃飯的時候,但“年輕人都走光了,出門打工去了”(的確,城堣H蓋好華麗的大殿,禮拜的多是鄉下那些衣著樸素的年輕人)。最近,我見到一位75歲的老阿訇,他建議小坊儘量不要召滿拉,只留一位伊瑪目足矣,把有限的財力、人力集中到大坊或城鎮,共同培養人才。這或許不失爲一個好建議。
   城市的生活富有卻教門淡薄,鄉村的教門尚好卻生活貧困,這就是中國穆斯林的困境。我們追求的目標當然是教門好,卻也不是生活貧苦。
  這怎麽辦?
  今年年初,在黃風裹沙的平涼旱原上,一位年輕的阿訇以一種激情的理想主義的口吻發表了自已的見解。在他看來,中國穆斯林當下最急迫的不是蓋寺,而是建立一所研究機構,研究院的主要課題或者說方向就是穆斯林所面臨的社會問題,提出因應措施。研究院對提高民族素質、改善民族生活水平提出規劃。研究院的研究人員由阿訇和學者組成。他說阿訇應一面教經,一面探討問題,關心大衆的疾苦。他自已就計劃邀請他周圍的一些伊瑪目展開一些工作。可惜他的這些計劃因爲某些糾紛而只是一個說法。這次短暫的談話讓我覺得理想主義的火光依然四處閃耀。
  當晚,阿訇們還談到了團結的問題。大家一致認爲團結是教門發展的必要條件,而不帶私意是團結的基礎。這些年來,不管是城媮椄O鄉下,矛盾主要集中在經濟問題上。爭權逐利使人們喪失了敬畏心,因此導致的四分五裂,使穆斯林社會呈現病態,這值得任何一位伊瑪目去認真思考。
  承接團結的問題,從反面來看,應當認識到,民衆對教門處於渴望狀態。在某些地方人們從一個教派或門宦轉入另一教派或閘宦的一個重要因素是教門傳播方式、獲取知識途徑的此消彼長,因爲大部分人在知識上是欠缺的。這使我想起了一位身處南方都市的伊瑪目關於服務意識的談話。他認爲我們很有必要學習基督教的傳播方式,放下爺的架子,確立一種服務者的角色。本文開頭所提到的兩家回民入了基督教的消息不啻爲一記警鐘。
  警鐘首先是爲阿訇敲響的,這一回,他們不是從甲門歸入了乙門,他們是直接出了教門,而我們的消息是從一個牧師那媗巨茠滿C
  在整理這次談話的印象時,人想起了在今年某阿語班的開業典禮上,光月阿訇鼓勵學生們“人人都成爲一部活的《古蘭》”的演講,我認爲這更應成爲阿訇們的追求目標,因爲阿
訇是教門的柱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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