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伊斯蘭緩慢復興

 一所新型的伊斯蘭大學在俄羅斯穆斯林集中的喀山建立,雖然只有兩年的歷史,在俄羅斯境內有20多個穆斯林聚居區域的青年人趕到這裡來學習伊斯蘭,他們認為這是一所真正的伊斯蘭學府,因為,過去蘇聯時期他們曾經有過莫斯科操縱的共產黨型的伊斯蘭經學院。 過去的伊斯蘭經學院,行政管理人員都是共產黨員,學校體制,是世俗化的,那時所強調的是學習伊斯蘭知識和蘇聯政治,指導思想是無神論,將來畢業之後為共產黨政府的“宗教工作”服務,學生不必有信仰,可能有信仰的學生根本不會被照收進去。  當時在莫斯科、塔什干和阿拉木圖等地的幾所伊斯蘭經,學院確實培養了不少伊斯蘭工作人員,被派到穆斯林地區甚至國外做政府的喉舌和密探,對伊斯蘭有很大的破壞作用。   那時,有知識的穆斯林一提到“伊斯蘭經學院”,就聯想到蘇聯克格勃(KGB)特務培訓基地,對在那裡工作和學習過的人特別提防。 

據當時參加過那裡學習的人說,在教學中確實很強調“伊斯蘭的反動思想”,他們的使命是“幫助宗教逐漸消亡”。 喀山的學校名稱是“俄羅斯伊斯蘭大學”,因為蘇聯解體後,在今日俄國境內穆斯林人口將近兩千萬。  俄羅斯自90年代初放棄共產主義後努力恢復俄羅斯的傳統文化,包括傳統的東正教﹔因此居住在俄羅斯的穆斯林也有充份的理由恢復自己的信仰伊斯蘭。  實際情況並非容易,由於前蘇聯實行了近一個世紀的消滅宗教政策,多數穆斯林都是在蘇聯時期受教育,生活已經世俗化,對宗教的理解和感情都很淡薄。  但是,既然他們自稱是穆斯林,是一種民族感情和傳統精神鼓舞他們對伊斯蘭的認同和親近,他們不願意放棄伊斯蘭,並且希望自己的兒女受到比自己更多的,伊斯蘭教育。   伊斯蘭的復興是緩慢的,但是有強大的基礎,前景光輝,而且世界,伊斯蘭運動對他們有很大的促進作用,比之東正教的世界影響,有過之而無不及。

例如韃靼地區,蘇聯時期對宗教最寬容的時候開放過18所清真寺,每所都受到監控,90年代以來當地穆斯林自己修復和新建了1000多座清真寺,那裡缺少教長和阿訇。  所以,伊斯蘭大學成為勢所必然,根據人們的要求,學生們真正能學習到伊斯蘭的認真主的知識和【古蘭經】,實行伊斯蘭化管理,每人每天都必須禮拜和堅守伊斯蘭教規。   當然,學校同政府有協議,必然配合政府的民族和宗教工作,搞伊斯蘭獨立是絕對不許可的。 他們同意照辦,這是蘇聯時期遺留下來的對宗教管制的傳統,很容易適應,但是他們十分慶幸,今天有傳授伊斯蘭的自由,不受無神論思想的干擾。   

前些年,韃靼地區出現過幾所完全民辦的伊斯蘭學校,政府發現,那裡的教師和學生都同情車臣的穆斯林對獨立的要求,並且許多學生潛入車臣山區參加那裡的獨立鬥爭同俄羅斯軍隊作戰。   大部份民辦伊斯蘭學校被勒令關閉了,從阿拉伯請來的伊斯蘭教師也都驅逐出境,有些民辦伊斯蘭學校還在繼續辦,他們召收很多女生這是俄羅斯政府支持的正規伊斯蘭大學興建的第二個原因﹕便於政府管理。

俄羅斯是聯邦制,其中有六個共和國是穆斯林人口佔多數的區域,車臣是其一。 伊斯蘭復興運動在那些穆斯林集中的地方靜悄悄地成長和壯大,使莫斯科政府感到不安,但是沒有辦法抑制那裡的伊斯蘭勢利和文化,因為他們一千多年來都是穆斯林,蘇聯時期對宗教的迫害最後沒有消滅他們,反而培養了對俄羅斯民族的仇恨種子,經常爆發衝突事件,車臣是一個例子。 俄羅斯政府對那裡的穆斯林只能是更大的寬容,許可正常的宗教,唯一的條件是非暴力,莫談獨立。 前蘇聯的老人們沒有懂得宗教的人,前蘇聯的那些特務阿訇早受到人們的詛咒和痛恨,一般都易地而居進入市場做小生意去了。  

新一代伊斯蘭教師都是解體後的新人或到阿拉伯國家學成歸國的學生,年歲多在30上下﹔所以俄羅斯的伊斯蘭學校和伊斯蘭大學,從老師到學生都是年青人,像一處青年文化宮,十分活躍,朝氣蓬勃,同時也代表了俄羅斯穆斯林的未來和希望。   他們認為,過去沙皇世代對穆斯林實行殖民統治,蘇聯時期對伊斯蘭實行徹底消滅的政策,所以,俄羅斯的歷史沒有給穆斯林留下任何有價值的遺產,他們決心重創新的伊斯蘭文化,開始一個純正,的新伊斯蘭世代。  

現任伊斯蘭大學的校長,馬立克•易卜拉吉莫夫,36歲,從沙特阿拉伯留學歸來。  他說真正的伊斯蘭就是西方報紙上說的“原教旨”的伊斯蘭,過去蘇聯時期的伊斯蘭都是腐臭的垃圾。 美國的“9-11事件”在這所新建立的大學裡引起了師生們的熱烈辯論,多數人都對,塔利班表示同情,反對美國對阿富汗轟炸,也反對俄羅斯對美國反恐怖主義聯盟的支持。  普京總統最近在西方的一系列外事訪問使那裡的穆斯林感到不高興,他們發現俄羅斯的基本政策是反伊斯蘭而與世界穆斯林作對的。  俄羅斯穆斯林把自己,視為整個穆斯林世界的一部分,自然會有莫斯科不友好的感覺。   

各地區的穆斯林民眾在蘇聯解體後努力恢復伊斯蘭的過程中曾經同俄羅斯的地方官,員發生過許多摩擦,因為歐洲血統的俄羅斯官員往往站在俄羅斯傳統的東正教一邊,對穆斯林的宗教要求給予種種阻撓。  民眾向莫斯科政府反應和告狀,得不到明確的支持。  俄羅斯政府時常在對待車臣問題上借題發揮,指責穆斯林中有恐怖分子,使穆斯林與莫斯科之間的裂痕加深。  在首都莫斯科有100多萬穆斯林,普遍感受到俄羅斯民族對他們的歧視和排擠,甚至懷疑他們是車臣獨立運動的支持者。    

去年,普京在一次講話中說﹕“如果讓伊斯蘭極端主義控制了高加索地區,他們的勢力將沿伏爾加河爾上,極端主義傳染整個俄羅斯南部地區。  那麼,我們只有兩種選擇,要麼面臨全俄羅斯伊斯蘭化的危險,要麼讓那些伊斯蘭佔優勢的共和國都獨立出去,分裂俄羅斯聯邦。” 伊斯蘭“瓦哈比運動”,據說發源地是現代沙特阿拉伯,也是本拉登和塔利班所信奉的精神力量,在俄羅斯的新聞媒體中經常出現,被描述成可怕的魔影,使俄羅斯,當局如同風聲鶴淚般神經緊張。  

蘇聯解體後,沙特阿拉伯曾經接納過許多俄羅斯的穆斯林青年去學習伊斯蘭,這些年,他們陸續學成回國,深入到穆斯林地區活動。 官方的新聞用“瓦哈比”作為伊斯蘭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的代名詞,對穆斯林地區,的伊斯蘭活動施加壓力其結果,適得其反,純正的伊斯蘭思想散佈很廣,尤其在年青穆斯林人群中。  星期五,清真寺裡擠滿了年青穆斯林,他們認真聆聽阿訇講解【古蘭經】,評論時事。  一名莫斯科大學生拉希姆•左吉羅夫說﹕“每次禮完拜,從清真寺走出來,感到渾身是力量,做個穆斯林真光榮。” 穆斯林的年青人看不起老一輩的人,說他們沒有真誠的信仰,沒有維護伊斯蘭的鬥爭精神。   他們喜歡聚會,請在阿拉伯國家受過伊斯蘭教育的學者對他們講解伊斯蘭,互相傳遞一些伊斯蘭的書籍閱讀,在家裡經常同祖父、父親或親友們辯論,他們理直氣壯,向他們宣傳伊斯蘭的“真理”。   

俄羅斯杜馬中穆斯林黨派(The Eurazes Party)代表奧克漢•德捷瑪爾說﹕“共產黨的政策得寸進尺,在30年代,蘇聯把伊斯蘭當作一種少數民族文化對待,後來就批判為反動思想。 其實,伊斯蘭的真實面貌是代表人類公正、自由和忠誠的思想和制度。 俄羅斯應當讓穆斯林地區實行伊斯蘭的法制。” 俄羅斯政府一直密切注意伊斯蘭在蘇聯解體後的新動向,他們曾經關閉了幾所民辦的伊斯蘭學校,驅逐阿拉伯國家的伊斯蘭教師,限制一些年青阿訇的宣傳活動,更換了一些穆斯林組織和地方政府的領導。  例如,沙艾米耶夫是在蘇聯解體前的穆斯林共產黨幹部,許多年都退居在家,最近俄羅斯政府把他請出來幫助平息穆斯林地區的伊斯蘭熱潮。 俄羅斯政府說他是“溫和”派的穆斯林,他為政府的伊斯蘭政,策出謀劃策,得到莫斯科的信任,驅逐阿拉伯教師就是他向政府的提議,他說﹕“沙特阿拉伯的思想對俄羅斯不合適。” 伊斯蘭大學校長易卜拉吉莫夫說,俄羅斯的穆斯林多數都飲酒,不會念【古蘭經】,對這樣的人,不可能實行伊斯蘭法制,他們是前蘇聯留下的“腐敗一代的穆斯林”,這些人沒有希望。   

在進入學校入口處的牆壁上,有一幅大型漫畫﹕一顆有病的心臟,受到週圍代表西方物質文明的攻擊 ---- 酒、汽車和金錢。  他在沙特阿拉伯學習了許多年,他的體會是﹕“那裡沒有毒品,沒有酒精飲料,沒有盜竊,沒有謀殺,這些東西在俄羅斯很普遍。 如果說他們思想是瓦哈比,那麼,我對瓦哈比表示讚同。”      (The New York Times CompanyRussias Muslims by Amy Waldman13/11/2001伊光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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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更新日期:2001年1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