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蘭照亮關塔那摩監獄
在古巴島上的美國關塔那摩監獄駐防的軍人屬於特種兵﹐他們的使命是為政府看管反恐戰中捕獲的敵人﹐對所以囚犯必須有高度的敵意。 泰利‧侯德布魯克是一名特種兵﹐屬於第463團憲兵隊﹐2002年被選派到關塔那摩監獄看守牢房。 有六個月﹐他每天夜晚值勤時﹐同牢房中一名在押犯對話﹐這個犯人的番號是590號﹐摩洛哥人﹐獄卒們都叫他“將軍”。 那是在2004年﹐上級委派他新的工作崗位﹐白天監視犯人在走廊裡走動﹐不許他們互相傳遞信息﹐在晚上﹐他說﹕“事情比較簡單﹐我每晚都用拖把打掃走廊﹐然後閑坐守夜。”
閑著沒事時﹐端過一把椅子﹐坐在走廊裡隔著鐵窗欄杆同牢房裡的人對話﹐因此同裡面的犯人交上了朋友﹐他就是“將軍”﹐真名是艾哈邁德‧埃拉齊里﹐英國國籍。 每夜似乎有約會﹐兩人交談得很默契﹐泰利從艾哈邁德那裡得到許多外面難以聽到的新知識﹐也了解了他們的身份﹑過去經歷和他們的信仰﹐開始懷疑這所監獄的合法性。 他們倆的談話逐漸深入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互相坦誠和交心﹐啟發他思考人類生命的意義和自己的人生目的﹐因此他在監獄外找了許多書籍閱讀﹐希望對這個神秘的宗教了解更多。 泰利白天抽空讀書﹐晚上在交談中向這位老師請教﹐最後下定了決心﹐請他在牢房裡作證﹐他在走廊裡低聲誦讀“作證詞”(萬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發誓成為一名穆斯林。
美國的許多學者在視察了關塔那摩監獄之後﹐無比感慨地說﹐那裡面居住的犯人必須有久居地獄的耐心﹐他們遭受到各種刑罰和折磨﹐但是意志剛強﹐從不屈服。 專家們說﹐這裡的人必然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是無窮的精神力量在支撐著他們繼續活下去。 2005年﹐泰利接受軍方調查團的詢問﹐他向調查的軍官如實報告自己的感想﹐表達了對在押犯的同情﹐他說這裡的人多數沒有明顯的罪過﹐而且他們受到非人的待遇﹐許多美國兵在他們身上發泄“9-11事件”的仇恨﹐瘋狂發作野蠻的獸性和虐待狂。 他坦誠地說﹕“凡是有機會同這些犯人交談的工作人員﹐大多數都對他們同情﹐一個人總要將心比心﹐才有人性。”
泰利2007年退役之後﹐在《新聞週刊》上發表文章﹐介紹在關塔那摩五年工作的見聞。 他說﹐從2005年以後﹐那裡的犯人生活條件有所明顯的改善﹐上級對監管人員的要求也比過去放松得多﹐內外交流更加頻繁﹐互相講故事﹑借音樂磁帶﹑談政治和宗教﹐經常在牢房裡傳出歡聲笑語和內外合唱聲。 牢房內外﹐情緒都很緩和﹐沒有了敵意﹐因為同裡面的人交談多了﹐對他們有了了解。
泰利說﹐在關塔那摩監獄工作的美軍﹐各人感受不同﹐有人特別仇恨伊斯蘭﹐也有許多人對犯人很同情﹐對伊斯蘭有所認識﹐產生興趣﹐而在監獄裡工作期間秘密皈信伊斯蘭的人﹐所知不多﹐有待以後歷史揭秘。 但是﹐在形勢稍有放松之後﹐同牢房中犯人自由接觸中大多數工作人員都對布什政府表示不滿﹐布什的“反恐戰爭”是新世紀的一個大陰謀。 社會調查團﹐對關塔那摩監獄的調查發現與其他地方監獄有決然不同的反應﹐承認是政府的錯誤造成獄中工作人員對牢房內犯人表示同情。 泰利對《新聞週刊》記者說﹕“我們同事們經常在一起秘密交談﹐這所監獄必將是美國的歷史醜聞。” 他的一位同事克里斯托弗‧艾倫德在退職之後﹐四處巡迴演說﹐以他在關塔那摩監獄工作的經歷發表演講﹐批評布什政府的錯誤政策。
在他給《新聞週刊》的電子郵件中﹐他為艾哈邁德鳴不平﹐因為通過許多夜晚的傾心交談﹐他可以作證﹐艾哈邁德是一個無罪的人﹐他不是塔利班或基地組織戰鬥份子﹐也從來沒有殺害過美國兵。 他原來在英國工作﹐是餐館廚師﹐能說流利的英語。 2001年9月﹐他為了完成一個合同﹐到巴基斯坦去出差﹐可以掙許多錢為他的兒子治病。 在他越過阿富汗邊界時﹐被親美的北方聯盟軍隊抓獲﹐以五千美元出售給了美軍﹐被當作是“恐怖訓練營”中的“基地組織份子”﹐輾轉各處﹐最後秘密運送到關塔塔那摩監獄﹐每級都以“反恐戰爭”功勞向上級交差。 對他關押了六年之久﹐沒有拷問出什麼內容﹐2007年在倫敦《泰晤士報》代表團訪問時﹐因為他是英國公民﹐所以為他向美軍交涉﹐給予他平反﹐無罪釋放。
在艾哈邁德獲得平反前﹐泰利被內部告密受到軍方審查﹐因為軍中暗探發現他同某些犯人關係密切﹐而且在他的宿舍裡出現了許多伊斯蘭書籍﹐在對上級報告工作時﹐經常聽到對某些犯人鳴冤叫屈。 有一天晚上﹐他被叫出了崗位﹐四五條彪形大漢武裝警察對他呵斥﹐要他交代“通敵”實情。 一個夜晚的折磨﹐被打手們拳打腳踢﹐要他承認是美軍中“叛徒”﹐但是始終沒有招認任何罪過。 從那以後﹐不許他到牢房區值勤﹐受到禁閉隔離處份。
受到這類冤屈的關塔那摩工作人員﹐不止是他﹐據說還有幾名正直的監獄守軍﹐都是因為同情犯人而遭受各種處份。 最知名的一位軍官﹐是詹姆斯‧余上尉﹐他是駐監獄阿訇﹐協助犯人對伊斯蘭信仰的活動。 他因為同犯人接觸較多﹐而且表達了同情心﹐於2003年9月被捕﹐遣送到其他州軍事監獄關押和受審。 他的主要罪狀之一﹐是向上級反應﹐在監獄中有許多軍人對伊斯蘭有侮辱的行為﹐侵犯在押人員的基本人權。 軍事法庭的判決說﹕“我們堅決不讚同余上尉對我們的指控。” 詹姆斯‧余是華人後裔﹐他的華人名字是“余百康”﹐在西點軍校畢業後﹐皈信伊斯蘭﹐穆斯林名字是“尤素夫‧余”﹐出國學習阿拉伯文和伊斯蘭﹐獲得宗教學者文憑﹐因此在美軍中擔任駐軍阿訇。 因為沒有查實任何罪行﹐以削除軍籍處理。
泰利在受到軍中冤屈折磨之後﹐脫離了軍籍﹐返回了他的老家菲尼克斯城﹐心情十分沉重﹐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借酒澆愁。 數月後﹐他的深信恢復正常﹐在菲尼克斯大學學生事務處找到工作﹐每天堅持到附近清真寺禮拜﹐現在的名字是穆斯塔法。 艾哈邁德受到英國政府的保釋﹐現在回到了英國的家庭﹐恢復了他的工作﹐泰利同他保持電郵聯繫。 在他的白色禮拜帽下﹐泰利遮蓋著前額上方在軍營中遭受酷刑的傷疤﹐這是對美國“反恐”罪惡的記憶。 他每個主麻必到的田普伊斯蘭中心清真寺參加聚禮﹐有一次伊瑪目向大家介紹說﹐這位是在關塔那摩監獄服過役的老兵。 穆斯林弟兄們用奇異的眼光看著他﹐過後幾十個人擁上前來同他握手。 一位埃及兄弟說﹕“我原以為﹐在那裡服務的都是野蠻的兵痞﹐原來還有你這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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