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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大長老談伊斯蘭信仰和文明的包容性

熱度4052票  瀏覽400次 【共0條評論】【我要評論 時間:2011年5月21日 18:17

譯者按:信仰與文明的對話是當今時代的熱門話題和主流意識。艾資哈爾早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在馬哈茂德·謝爾圖特擔任艾大長老時就呼籲在內部展開遜尼派和什葉派的對話:宣導在信仰上求大同存小異,在教法上整合同中有異教法體系。半個多世紀如彈指一揮間過去了,進入二十一世紀後,在文明衝突論甚囂塵上之際,艾資哈爾和世界穆學聯依然堅持宣導在伊斯蘭內部進行信仰的對話,以期達到團結和統一伊斯蘭民族的力量,抵禦外辱;在外部則積極開展與梵蒂岡,以及其他不同宗教信仰和文明的對話,然而由於各種原因,包括梵蒂岡一再發表詆毀伊斯蘭的不實言論,使得艾哈邁德·泰伊博和格爾達威兩位長老不得不叫停了與梵蒂岡的對話活動,並表示,除非梵蒂岡對其詆毀和不實言論道歉,否則難於進行對話。

那麼,究竟是什麼促使艾資哈爾最早提出信仰和文明的對話呢?究竟是什麼促使艾大學者,世界穆學聯主席格爾達威長老除了宣導伊斯蘭與猶太教和基督的對話外,還積極呼籲伊斯蘭與東方的佛教、印度教,以及儒家文明進行對話呢?又是什麼讓這兩位元長老在呼籲對話的同時,也堅持對話的原則呢?本文是艾資哈爾長老艾哈邁德·泰伊博應邀出席在埃及亞歷山大圖書館舉辦的《文明的瞭解與認識》論壇上的發言稿,算是對上述問題的給出了答案。譯者特意全文譯出,以饗讀者。

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

伊斯蘭是歷代先知和眾使者所傳達的“天啟宗教”這個體系上的最後一環。這一體系始于阿丹聖人,一直到穆罕默德先知。

細讀古蘭經明文就會發現:伊斯蘭本身並非僅僅只是降示于穆罕默德先知的使命,而且還是歷代先知在不同時期,不同地方所傳達的一個整體的使命。因此,在穆罕默德先知之前的眾先知自然而然地被稱之為“穆斯林”,就像稱穆罕默德聖人是“穆斯林”一樣,古蘭經也稱奴海聖人、易卜拉欣聖人、爾薩聖人為“穆斯林”。我們只需讀一讀古蘭經《黃牛章》第128、132、133節經文、《儀姆蘭的家屬》章第52節和《尤努斯》章第84和85節、以及《螞蟻章》第91節經文就知道:這些具有“聖格”的先知們,古蘭經都以“穆斯林”的稱謂來形容他們。

作為最後一個使命,伊斯蘭與之前的所有使命的共同之處不僅僅只是有著同一個“名稱”,而且擁有“伊斯蘭”同一的內涵與實質。因為,對古蘭經的研究確定:穆罕默德所傳達的信仰實質和基本道德,以及對崇拜獨一真主的召喚都正是奴海、易蔔拉欣、伊斯哈格、葉爾孤白、穆薩、爾薩等眾先知和眾使者所傳達的內容。這些都強調說明:真主並未給穆斯林規定新的宗教,真主所啟示給穆罕默德先知伊斯蘭,正是在穆聖之前的眾先知們所獲啟的伊斯蘭。真主說:“他已為你們制定正教,就是他所命令努哈的、他所啟示你的、他命令易蔔拉欣、穆薩和爾撤的宗教。你們應當謹守正教,不要為正教而分門別戶。以物配主的人們,以為你所教導他們的事是難堪的。真主將他所意欲者招致於正教,將歸依他者引導於真理。”(協商章:13)

穆斯林與他們之前的各民族在宗教上的共通之處正是:“根本的認主獨一的信仰和對真主所派遣使者和所降示經典的承認”,以及不作區分地信仰所有的使者和經典,而不在使者與使者間、經典與經典間加以種族或族群的區別。正如真主說:“我們信我們所受的啟示,與易蔔拉欣、易司馬儀、易司哈格、葉爾孤白和各支派所受的啟示,與穆薩和爾撒受賜的經典,與眾先知受主所賜的經典;我們對他們中任何一個,都不加以歧視,我們只歸順真主。”(黃牛章:136)

依據這層含義,難以想像伊斯蘭會與它之前的天啟使命發生分歧、衝突或分裂。

我們不應當把在一個宗教中存在這些天啟使命均有的共通之處理解為:這些天啟使命也都有著同一的“宗教律法”。伊斯蘭教明確地涵蓋了它之前的所有使命,無論這些使命有多少,也無論這些使命各有怎樣的不同。這是因為伊斯蘭所涉及的是恒久不變的,確定的,根本性存在的事實與本質。而“宗教律法”則隨著各個天啟使命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我所謂的宗教的含義是:真主對所有天啟使命都共同涉及的基本原則的神聖闡釋。這些基本原則如:信仰、道德和宗教功修。至於“宗教律法”則是天啟的法律;是對信士生活和他們隨著時代和地域的變化而隨之變化的社會行為的規範。對此,古蘭經多條經文闡釋說:“認主獨一的信仰”就像所有天啟使命所傳達的“軸心”一樣;眾先知圍繞這一“軸心”而作的召喚,在形式和內容都有互為相似之處。

奴海先知說:“……我的宗族啊!你們應當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絕無應受你們崇拜的……”(信士章:23)

易卜拉欣先知說:“……你們應當崇拜真主,並當敬畏他……”(蜘蛛章:16)

呼德先知說:“……我的宗族啊!你們要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絕無應受你們崇拜的……”(高處章:65)

撒立哈先知說:“……我的宗族啊!你們要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絕無應受你們崇拜的……”(高處章:73)

舒阿卜先知說:“……我的宗族啊!你們要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絕無應受你們崇拜的……”(高處章:85)

真主對穆薩聖人說:“我已挑選你,你應當傾聽啟示。我確是真主,除我外,絕無應受崇拜者。你應當崇拜我,當為紀念我而謹守拜功。”(塔哈章:13-14)

爾薩聖人說:“我只對他們說過你所命我說的話,即:你們當崇拜真主--我的主,和你們的主。……”(筵席章:117)

上述經文都強調指出:伊斯蘭教是眾先知共同所受的啟示;是不該在信士中發生分歧或分裂的同一件事,不管這些信士身處哪一個時代,也不管這些信士所受的是哪一位先知所傳達的使命。

如果說宗教的根本在伊斯蘭哲學中是同一的,那宗教律法則並非如此。宗教律法隨著不同的時代和環境,以及不同的地域和情況而各有所異。基於此,古蘭經強調指出:信士間的律法是各不相同的。真主說:“我已為你們中每一個民族制定一種教律和法程。”(筵席章:48)

我們注意到:儘管各個信眾之間所奉持律法各有差異,但是宗教根本的同一使得他們之間產生了近似于“近親關係”的友善。這就是伊斯蘭世界的現實。它包容了世界上所有為人所知的各大宗教。在伊斯蘭世界西部區域,伊斯蘭接觸了亞伯拉罕的兩大宗教——猶太教和基督教;在伊斯蘭世界的東部區域,伊斯蘭接觸了印度教和佛教。伊斯蘭向世界展現了源於信仰情誼和人道情誼的,互幫互助的人性的輝煌典範。這不僅是我在上埃及地區個人的體驗——在那兒,我作為一個世世代代同科普特基督徒並肩共同生活的穆斯林中的一員。

當我們試圖闡明“伊斯蘭”與其他宗教之間的關係時,我們發現,這種伊斯蘭作為其中成員的同一性不僅僅局限於核心的宗教範疇——信仰、功修和道德——內,而是還向外延伸,直至觸及伊斯蘭先知與之前的眾先知的關係,以及古蘭經與其他天啟宗教經典的內在聯繫。

站在眾先知的基礎上,伊斯蘭先知完善了眾先知所開啟的對世人的召喚,召喚世人於主道。穆聖向世人宣告:伊斯蘭的先知承認他的眾先知兄弟們。穆斯林在這個層面上,信仰穆聖早晚諷誦給他們聽的古蘭經。

“……(他們說):‘我們對於他的任何使者,都不加以歧視。’他們說:‘我們聽從了,我們懇求你赦宥;我們的主啊!你是最後的歸宿。’” (黃牛章:285)

穆罕默德先知在形容這種緊密地把他與歷代眾先知和眾使者所聯繫在一起的宗教同一性時,有著精彩的表述:“我在今生後世都是麥爾彥之子——爾薩最為親近之人:眾先知都是一家兄弟,母親雖有不同,但是他們的宗教卻是一個。”即,眾先知就像同父異母的兄弟。這個父親就是連接他們所有人的宗教,而母親則是他們每個先知和每位使者所處的各自不同的時期和地域。

同樣還有一種說法是:古蘭經證實了那些仍然保留了原初啟示的早期的天啟的經典。我們從古蘭經中得知:《引支勒》證實並支持《討拉特》;知道《古蘭經》證實並支持《引支勒》和《討拉特》,以及之前的所有天啟的經典。真主說:“他降示你這部包含真理的經典,以證實以前的一切天經;他曾降示《討拉特》和《引支勒》,於此經之前,以作世人的嚮導;又降示證據。……”(儀姆蘭的家屬章:3-4)

真主還說:“我確已降示《討拉特》,其中有嚮導和光明,歸順真主的眾先知,曾依照它替猶太教徒進行判決,……”(筵席章:44)

真主又說:“我在眾使者之後續派麥爾彥之子爾撒以證實在他之前的《討拉特》,並賞賜他《引支勒》,其中有嚮導和光明,能證實在他之前的《討拉特》,並作敬畏者的嚮導和勸諫。”(筵席章:46)

這些古蘭經的基本原則支配著穆斯林的觀念,並從一開始就在他們與其他天啟宗教信徒間奠定了堅實而深遠的關係留下了明顯的影響。我們信仰穆薩和爾薩聖人,正如我們篤信穆罕默德聖人一樣。我們認為,《討拉特》和《引支勒》都是真主的經典,二者都是對世人的引導和光明。或許你們會感到吃驚,當你們知道有很多伊斯蘭的法學家們判定說:既然男性穆斯林在缺失大淨或者女性穆斯林在處於例假期的情況下,不允許觸摸古蘭經的話,那同樣也不允許處於這兩種情況下的穆斯林觸摸《討拉特》和《引支勒》,直到二者洗完大淨之後。

伊斯蘭與伊斯蘭哲學在處理與其他天啟使命關係的問題上,確實是建立在我們前文所闡明的宗教同一性的原則上。通過上述明晰的經文的引述,事理昭著,明晰可見。一個寬容和開放的文明必然要建立在其他文明的基礎上。在文明的相互交往中,不得以衝突和控制為目的,而是以互補和瞭解為目的,開展與其他文明的交往。要證明這一點的必要性,我的發言的時間是不夠的。因此,我僅記錄以下幾個事實來加以證明。

很多穆斯林都知道真主說過:假若真主意欲全人類共信一個宗教、或者共有一種膚色,或者共用一種語言,那真主確是全能的,但是真主並未意欲如此,而是意欲在人類中創造了不同的宗教和信仰,以及形形色色的膚色和語言。這些差異將存留至世界末日。真主說:“假若你的主意欲,他必使眾人變成為一個民族。他們將繼續分歧,”(呼德章:118)

這種真主所意欲全人類間的差異導致了宗教信仰的不同,人類將永遠處於這種差異中,直至世界消亡。我們可以說,信仰的不同及其延續這是古蘭經和現實所共同闡明的一個事實真相,基於此,穆斯林無法想像全人類歸信一種宗教或一種信仰;也無法想像讓所有人都改宗一種宗教,即便改宗和信仰的這種宗教是伊斯蘭教也罷!既然如此,那麼“穆斯林”和“非穆斯林”的關係就是互相認識和瞭解的關係。這正是古蘭經通過明晰的經文所規定的。真主說:“眾人啊!我確已從一男一女創造你們,我使你們成為許多民族和宗族,以便你們互相認識。在真主看來,你們中最尊貴者,是你們中最敬畏者。真主確是全知的,確是徹知的。”(寢室章:13)

追溯伊斯蘭文明史,可以證明:伊斯蘭文明嚴格遵奉前文我們講過的這項古蘭經的原則,積極與其他宗教和文明,以及在伊斯蘭所拓展的疆域內同各族人民認識和瞭解。在此,我就不過多地述及伊斯蘭在這方面的歷史事實。不過,我們簡明扼要地介紹一下,伊斯蘭歷史上對待“基督教”使命及其使者,以及基督徒的歷史事實。

古蘭經以優美的言辭講述了爾薩聖人和他的母親——貞女麥爾彥。其中還有“麥爾彥”一章。在古蘭經中的《羅馬人》章中,還講述了當時生活於靠近伊斯蘭國度邊境的東方基督徒們,他們構成了穆斯林最近的鄰居。在這兒,歷史告訴我們說:信仰多神的波斯人打敗了信仰基督教的羅馬人。當時信仰多神的阿拉伯人便取笑穆斯林,以羅馬人的失敗來羞辱他們。當穆斯林把這件事告知穆聖後,於是,真主許諾“羅馬人”將在不多的幾年內戰勝波斯人,穆斯林和基督徒中的信士都將為真主的援助而歡欣鼓舞的經文就降示了。真主說:“羅馬人已敗北於最近的地方。他們既敗之後,將獲勝利,於數年之間。以前和以後,凡事歸真主主持。在那日,通道的人將要歡喜。這是由於真主的援助,他援助他所意欲者。他確是萬能的,確是至慈的。真主應許(他們勝利),真主並不爽約,但人們大半不知道。”(羅馬人章:2-6)

上述經文說明:古蘭經中所述的“通道的人”泛指穆斯林和羅馬人。這就是我們前文所述的宗教的同一性。它幾乎整合了不同的兩個族群,在應對以物配主和崇拜多神的民族面前結為一個統一的民族。《羅馬人章》是最早期下降的經文之一,由此可知,穆斯林與基督徒的“兄弟情誼”從穆斯林歷史的初期就已經為真主所規定,並一直延續至穆聖時期的最後幾年。我們看到在《筵席章》中,真主對穆聖先知說:“你必定發現,對於通道者仇恨最深的是猶太教徒和以物配主的人;你必定發現,對於通道者最親近的是自稱基督教徒的人;因為他們當中有許多牧師和僧侶,還因為他們不自大。”(筵席章:82)

細讀穆聖生平的人會發現,伊斯蘭使命從麥加時期一直到麥迪那時期,隨處可見穆聖在善待基督徒的行為中所隱含的對他們特別“友愛”。我們發現,在被稱為麥加弱勢群體的穆斯林遷徙基督教的阿比西尼亞王國和麵見信奉基督教的國王這一歷史事件中,在麥加時期就遷徙了兩次。這兩次遷徙這中有奧斯曼·本·阿凡,以及奧斯曼的妻子,穆聖的女兒露葛雅。穆聖對這些在麥加的弱勢弟子說:“在阿比西尼亞這塊土地上,有著一位公正的國王,你們到他的國家去吧,直至真主給你們另外一條擺脫現狀的出路。”歷史告訴我們,阿比西尼亞的國王優渥地接待了穆斯林,並保護他們,給他們提供了安全的保障,而沒有把穆斯林交給當時來請求遣返這些弱勢穆斯林的古萊氏族的代表。

當古萊氏代表感到這位基督教國王不會答應他的請求後,阿莫爾·本·阿綏便使用詭計,離間穆斯林與國王的關係。阿莫爾對納加西國王說:國王啊!他們誹謗爾薩聖人。國王於是派人找賈法爾·本·艾比·塔立蔔來詢問,賈法爾回答說:我們說,爾薩聖人是真主的奴僕,是他的使者,真主的言辭和靈魂降臨于貞女麥爾彥而受孕生下了他。並念誦了《麥爾彥章》中的相關經文。納加西國王聽後失聲哭泣,隨後賜予了穆斯林安全保障。當時,正如後來成為聖妻的烏姆·賽勒麥說:“我們遷徙到一個好國度;遷徙到一個好鄰居家中,可以安全地信仰我們的宗教,不再害怕遭致迫害。”

納迦蘭的基督徒故事——這個故事在古蘭經和可靠的歷史書籍中均有記載——更是給我們講述了納迦蘭有識之士組成的60人的基督教代表,在艾布·哈裡斯·本阿勒噶麥的率領下,針對穆聖所傳達的新使命來與穆聖對話。穆聖在麥迪那接待了他們,並邀請他們進駐麥迪那。穆聖與基督教代表在麥迪那先知寺的庭院中與他們對話。當他們祈禱的時刻來臨後,他們對穆聖說:穆罕默德啊!這是我們祈禱的時辰。我們想先祈禱。穆聖對他們說:你們在靠近清真寺的這邊祈禱吧。這些基督教徒們就在麥迪那的先知寺中按照在教堂內祈禱的方式做了祈禱。對於基督徒在先知寺——這座伊斯蘭歷史上的第一座清真寺——舉行祈禱儀式,穆聖和穆斯林都沒有感到絲毫的為難與不便。這件歷史事實曾經鼓勵了我,讓我應邀在索爾本市的一所教堂內午餐時,要求該教堂的大主教允許我在教堂內做禮拜。他允許了我,並為我準備了一個小房間,還拿來了一冊古蘭經給我。我在這個房間內禮了拜,並感受到一種至今也難於忘懷的特殊的,靈性的感受。當時,我想,當所有宗教拋棄其被低賤地利用之時,必定會在祈禱者內心中散播慈愛與寬容,而不管這些祈禱者處於何時何地,也不管他們的信仰和宗教如何。我常常思考這一歷史事件。這些為了與伊斯蘭的先知對話,而騎在駝背趕了上千里路基督教代表,他們的對話竟是在伊斯蘭第一首都中最為神聖之地完成的,而且對話在完全友善的氛圍中結束的,儘管話題非常令人敏感,對於在對話桌前的雙方來說都會有非常的不便。當時是怎樣在保障雙方完全自由的氛圍中結束對話的呢?我有時會問:在當下,我們還可以想像在我們的清真寺或教堂內完成這樣的對話嗎?還能夠像我們先賢們那樣,在這樣的自由和寬容的氣氛中結束對話嗎?或者說在這個層次的對話,從伊斯蘭歷史的初期開始,稍有處理不當,那將會在東西方的信仰者間激發出完全的仇恨、嫉妒、偏執和分裂?!我們現今所見所聞正是我能夠猜想的極限——各大宗教間在政治和國家層面的互為衝突有力地提醒我們,第二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在此,我想說說穆聖對貞女麥爾彥之子——麥西哈的立場。當穆斯林光復麥加,搗毀天方中的偶像時,發現多個懸刻于天房牆上的眾先知和眾天神的畫像。穆聖便命令移除所有的畫像,其中一副畫像由穆聖親自動手。當穆聖伸手時,發現這幅畫像畫的正是爾薩聖人和他的母親麥爾彥。於是,這成了刻留在天房內部一根柱子上的唯一一副畫像。後來經過很長一段時期,因為更換柱子才移除了這幅畫像。當時,有很多聖門弟子和再傳弟子都看到過這幅畫像,其中就有阿塔烏·本·艾比·裡拜赫。當有人問他:你看過麥爾彥和爾薩聖人的畫像嗎?他回答說:是的,我看到過刻在天房石柱上的麥爾彥和爾薩聖人的畫像。當時在天房內有六根石柱,刻有爾薩聖人和麥爾彥畫像的石柱在靠近門的那根石柱上。

我們所說的伊斯蘭對基督教所持的立場,其實完全就是伊斯蘭在麥迪那對猶太教所採取的立場。在“認主獨一”和“真主律法”的理念上,猶太教與伊斯蘭教之間有多有相似之處。對此,歷史上詳細闡明伊斯蘭與猶太教關係的麥迪那憲章就是給我們的最好證明。我只需指出憲章中的幾處條文就足以說明問題。這些條文明確寫道:“猶太人是信主的民族,猶太人有他們的宗教;穆斯林有他們的宗教。猶太人花費他們自己的錢財,穆斯林也當花費他們自己的錢財。”這份憲章有力地證明了伊斯蘭保障不同宗教信仰的自由;保障不同宗教信徒間經濟獨立的自由。

當伊斯蘭來臨後,伊斯蘭對待其他天啟宗教的這一立場,體現於如何對待當時阿拉伯半島上最大的兩大宗教——猶太教和基督教。或許你們會問,伊斯蘭又對待世界上的其他宗教呢?這些宗教自古以來就在印度、中國等遠離阿拉伯半島的地區佔據著主導地位。

對此,我們回答說:出現伊斯蘭的阿拉伯地區或中東地區,因為其遠離印度教、佛教和儒教,以及其他宗教,所以,古蘭經中自然不會談到這些對於半島上的聽眾來說,完全陌生的宗教與信仰。假若古蘭經這樣做了的話,那麥加的多神教徒必定要詆毀古蘭經的現實意義,指控古蘭經言辭沒有視聽眾情狀而言說的修辭原則。

不過,古蘭經在多處以明確的經文指出:伊斯蘭對待其他宗教所持的基本原則和普遍規定。這就是同對待猶太教和基督教一樣的立場:寬容、尊重和兄弟情誼。“通道者、猶太教徒、基督教徒、拜星教徒,凡信真主和末日,並且行善的,將來在主那裡必得享受自己的報酬,他們將來沒有恐懼,也不憂愁。”(黃牛章:62)

上述經文明確說明,無論是什麼宗教和信仰,只要不敵對,不向穆斯林開戰,那麼穆斯林在與非穆斯林交往時都務必恪守正義與善行。真主說:“未曾為你們的宗教而對你們作戰,也未曾把你們從故鄉驅逐出境者,真主並不禁止你們憐憫他們,公平待遇他們。真主確是喜愛公平者的。”(受考驗的婦女章:8)

古蘭經的這一涵蓋所有宗教的觀點,其核心正是:古蘭經平等看待所有人。都是源自于同一個祖先的後代,非穆斯林要麼是穆斯林在宗教上的弟兄,要麼也具有同等的人性。他們在人性上都是同一的,除了善功外,二者之間沒有任何區別。接著,古蘭經提醒穆斯林說,真主沒有放棄伊斯蘭之前的任何一個民族,而是給每個民族都派遣了使者或先知。至於古蘭經中講述的眾先知及其生平,並非就是人類歷史上的全部先知。穆斯林、猶太人和基督徒並非就是天啟宗教的唯一承受者,還有其他逝去的,或依然留存於世的民族也是天啟宗教的承受者,這些民族的歷史遺跡和見證有很多是我們知道的,也有很多我們還不知道。這些民族他們都有神聖的經典、先知、使者和宗教信仰。“我確已派遣許多使者,他們中有我在以前已告訴你的,有我未告訴你的。真主曾與穆薩對話。”(婦女章:164)“每個民族各有一個使者。當他們族中的使者來臨的時候,他們要被秉公判決,不受冤枉。”(尤努斯章:47)“我確已使你本真理而為報喜者和警告者。沒有一個民族則已,只要有一個民族,其中就有警告者曾經逝去了。”(創造者章:24)

這些圍繞著人類一體和天啟引導普遍性的古蘭經原則,讓穆斯林關注並維護非穆斯林的所有權利。例如無論宗教信仰、膚色、種族如何,穆斯林都有對人本身加以尊重的義務;也無論信仰如何不同,如何與伊斯蘭信仰相衝突。穆斯林都有對信仰本身加以尊重的義務。當一個猶太死者的送葬隊伍經過先知穆聖時,穆聖站立在一旁,以示對亡人的尊重。當聖門弟子們對穆聖對這位不信仰伊斯蘭,不承認伊斯蘭教的猶太亡人給予如此尊重感到奇怪時,穆聖解答說:“難道不是一條生命嗎?”……這是伊斯蘭先知以實際行動給我們的教誨,它進一步強化了人道的權利,這份權利正如我們在前文中所述的那樣,真主賦予了所有人平等的權利與義務。

限於時間的關係,我就不引證伊斯蘭歷史中在面向各個民族和各種文明與文化開放的更多實例了。在這樣的對外開放中,穆斯林如何成功地與不同文明和文化相交往的呢?是如何吸收與傳承,影響與被影響的呢?

對此,我只需確定這個事實就足以說明問題了:還在伊斯蘭文化史的早期,各大宗教書籍、印度蘇菲、希臘哲學、波斯文化的書籍就已經翻譯成阿拉伯語。這些書籍如:尼比魯尼的《印度言論考證》、伊本·穆高法奧的《大小文學》、柏拉圖和亞裡斯多德,以及普羅提諾的著作。伊斯蘭蘇菲與印度蘇菲的相似程度,甚至令很多西方研究人員認為伊斯蘭蘇菲在原理和根源上源于印度蘇菲;在靈性理論上源于波斯和基督教的蘇菲。對此,我其實不想扯太遠,我只需說:古蘭經及其指導讓穆斯林維護了全人類的文明,假若沒有穆斯林,那麼當代文明史不可能達到在實踐科學中的輝煌成功;也不可能成就繁榮而舒適的生活方式。

在漫長的歷史中,艾資哈爾所承擔的歷史作用必將成為伊斯蘭民族獲取靈感和啟發的源泉。現代和當代史中的艾資哈爾學者們所發揮的作用,證明了艾資哈爾在歷史的關鍵時刻所起到的領導地位。從塔赫塔威長老到穆罕默德·阿布篤長老,再到賽阿德·宰赫盧勒等伊斯蘭民族歷史上光芒四射的思想家和政治家。這些人要麼出身艾資哈爾清真寺,要麼忝列于艾大門牆。

總之,艾資哈爾的學術與奮鬥史,賦予了她代表伊斯蘭民族在地區與全球的合法地位。這並不意味著,在伊斯蘭工作領域,只有艾資哈爾一方在工作。它只不過說明:一千多年以來,艾資哈爾在學術、社會和政治領域的貢獻,使她成為伊斯蘭民族最可信賴的大學。她以其所奉持的宗教而成為可靠的;以其所推出的宣導文明復興的學者和學人們而為人所認知。

尊敬的女士和先生們,今日的埃及——在這場全球關注的永恆的革命時刻——令全球倍感震驚,其實,這不過是埃及文明與歷史的自然延伸,它再次強調了埃及的堅強意志和她根深蒂固的文化屬性。世界應當慢慢細讀埃及人用烈士的鮮血所書寫的使命。這個使命意味著在歷史中佔據一席之地的埃及和擁有艾資哈爾的埃及,絕不會忽視伊斯蘭民族的核心問題上,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巴勒斯坦問題;艾資哈爾也絕不會允許有人假借對話和寬容之名剝奪伊斯蘭民族的正當權利,或者侵佔其一寸領土。同樣,艾資哈爾也絕不允許在世俗與宗教術語的混亂與模糊的狀態下,投身於虛假而名不副實,或別有用心者的論戰中。艾資哈爾將一直竭盡全力地肩負起這個民族遺產的守護重責;將一直堅持真理,在世界各地高擎公正、公平的旗幟。

謝謝大家的耐心傾聽!

祈願真主賜予你們平安與慈憫!

(侯賽因譯自線上伊斯蘭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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