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與埃及政治僵局
奧巴馬尋求美國與全球穆斯林之間的新開端,曾廣受讚譽,現面對埃及動亂,華府進退兩難。
二零零九年的六月四日這一天,巴馬進白宮還不到半年就到埃及開羅大學大肆張揚地講演,他說:「我到開羅來尋求美國與全球穆斯林之間的新開端。」他在講演時與穆斯林聽眾熱烈打成一片。台下有人高喊「奧巴馬,我們愛你」,奧巴馬(全名是(Barack Hussein Obama )被喊得有點飄飄然。他說,他這個名叫「侯賽因」的非洲穆斯林後裔當選美國總統,給所有去美國的外國人(包括七百萬穆斯林)帶來希望。他鼓勵埃及青年挺身而出,「說出自己對政府的意見」、「對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充滿信心」。國際政論家一般認為,奧巴馬這番話是二零一零年底爆發「阿拉伯之春」的遠因。《紐約時報》知名專欄作家弗里德曼(Thomas Friedman)說,埃及青年會這麼想:「他的名字叫侯賽因,我的名字也叫侯賽因;他的祖先是非洲穆斯林,我的祖先也是非洲穆斯林;他能當美國總統,我為什麼就找不到工作、看不到前程呢?」
二零一一年大量埃及人民走上街頭示威遊行發洩對貧困、失業的不滿,並不等於做好了實現民主政治的準備。奧巴馬政權得意忘形,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在言論、行動上煽動加油。美國通過埃及軍方逼迫總統穆巴拉克下台,組織全民大選,可是民主力量並不團結,讓一直受到穆巴拉克鎮壓的「穆斯林兄弟會」鑽了空子,選出伊斯蘭保守右派領袖穆爾西為總統,埃及的社會、政治、經濟走了下坡路,今年爆發大規模街頭示威抗議。
在這次抗議示威群眾中有很多穿著便服的軍人,反映出在埃及政權幕後勢力強大的軍隊和埃及執政黨「穆斯林兄弟會」之間矛盾尖銳化。本來打算趁穆爾西九月參加聯合國大會並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的機會與埃及「穆斯林兄弟會」新政府建立良好關係的奧巴馬政權,又同時與埃及軍隊新的領導(他們都到美國軍事學校進修過)保持友誼往來。可是軍隊宣布緊急法令,推翻穆爾西政府(穆爾西被軟禁),奧巴馬政權被動不堪。
奧巴馬為了討好埃及民意,對七月初埃及軍事政變只作了溫和批評(敦促早日恢復民主),最主要的是一個多月來美國官方根本沒用過「軍事政變」字眼,等於承認政變的合法性。共和黨人對此意見很大,認為奧巴馬政權在「民主」的大是大非上喪失立場。
八月中旬「穆斯林兄弟會」組織示威遊行,示威者襲擊軍警及政府機關、車輛;軍警開槍,到八月二十日已經有一千多人死亡,數千人受傷。正在度假的奧巴馬不得不離開高爾夫球場半小時發表不痛不癢的譴責聲明,取消九月的美埃聯合軍事演習,但沒有宣布取消(或暫停)美國對埃及的每年十三億美元軍事援助。
三十五年來,美國平均每年支援埃及軍隊十五億美元,主要用於購買美國新式武器。現在這筆錢已不太值錢(最近沙特阿拉伯與阿聯酋就宣布給埃及一百三十億軍援),埃及軍隊也向俄國購買新式武器,美國即使制裁埃及軍隊也起不到威脅作用。
反過來看,美國這點錢實際上買了很多特殊便利,一是美國艦艇在狹窄的蘇伊士運河內航行不用排隊,二是美國軍用飛機隨時可以飛越埃及領空(這是連美國盟友也不允許的,必須十天前及早招呼)。美國如果切斷和埃及的聯繫,以色列和中東國家之間的和平就失去保證,巴勒斯坦也會失控。埃及是中東阿拉伯世界的領頭羊,美國駕馭不了埃及,對中東的發言權就丟失了。
莫斯科近年來加大介入中東的力度,美國影響力前足離開,俄國影響力就會後腳跟進,俄國總統普京是最不講客氣的,這也是美國全球戰略最忌諱的。面對當前埃及僵局,奧巴馬政權進退兩難。許多國家(包括土耳其、巴基斯坦)的穆斯林都支持「穆斯林兄弟會」,譴責美國在幕後作孽,增加了伊斯蘭世界的反美情緒。再有,國際伊斯蘭反美「聖戰」恐怖組織「基地」(蓋達)已經開始介入抗議埃及軍方的活動,如果動亂不停、平民傷亡慘劇天天繼續,那就會正中他們的下懷。埃及政治危機夾在和平與武力兩條路線之間。埃及軍方準備宣布「穆斯林兄弟會」為非法組織,那就等於打開武裝路線的大門,埃及就會變成中東第二個國際性的「內戰」戰場。一場敘利亞「內戰」已經讓奧巴馬政權消受不了,再加一場埃及「內戰」更雪上添霜。這樣發展下去,到奧巴馬二零一六年任滿之際,再回顧兩任內他「尋求美國與全球穆斯林之間的新開端」成績如何,華盛頓恐怕會有悔不當初之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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